■ 编者按
“百花园文学榜”是阳江日报社主办的文学奖项,旨在通过表彰、奖励一段时期内本报文艺副刊刊登的优秀作品及新锐作者,进一步激励文学创作,提高我市文学创作水准,更好地服务海丝名城建设,提高阳江的知名度、美誉度。近日,首届“百花园文学榜(2021-2023)”经第三方评审,评出获奖作品8件、新星奖1人。
3月21日下午,阳江日报社召开首届“百花园文学榜”座谈会。首届“百花园文学榜”参选作品有哪些特点?获奖作品创作历程如何?阳江的文学创作水平怎样再提升……专家评委、获奖作者现场碰撞思想、交流经验,畅谈文学与时代,与生活的联系等诸多话题。
本版整理选登与会者发言观点,敬请关注。
■ 统筹/曾宇萍
■ 文字/李柳枝 曾宇萍
王雄基 张 莹
■ 图片/谭文强
小说题材丰富表现手法多样
■ 林渊液
评委 广东省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主任
送评阳江日报社首届“百花园文学榜”的小说,题材选择多样化,在表现手法上,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兼备。
获奖作品中,陈世迪的短篇小说《一朵云》是一篇优秀的象征主义小说。一朵云,是整体性构思的象征。它不喜欢被命名,不喜欢拍照,它藉由看电影关照内心复杂的情感。对于现实的不堪,它为之落泪。最终,它还是被现实之火所伤,濒亡之时,它拼尽力气把自己变为雨水,把灵魂之光注入忍冬花树。小说写的是“我”视野中的一朵云,但它何尝不是“我”的另一种形态。
在这篇小说中,作家的着力点不在现实世界,不满足于把真实所见描绘、表现出来,而是投注于超现实世界,通过“一朵云”这个特定形象,表达自己的观念和个人内宇宙,在超现实世界中完成对于现实的观照。陈世迪的背后站着古印度诗人、戏剧家迦梨陀娑,站着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和美国诗人、作家爱伦·坡。
冯瑶的短篇小说《守望》是现实主义作品。两个时间节点跨越了35年,牛仔(35年后的首长)为了守护白鹭,两次惩处捕杀白鹭之人,他们恰好是一对父子。小说通过巧妙的情节设置,来写人与自然的情感,写法与情,写世道人心,写捕杀、惩罚与救赎。小说逻辑自洽,完成度比较高。
小说创作有一定的门槛,创作周期也比较长,这是制约地方性小说队伍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希望阳江的文学朋友们,不辜负这么好的文学生态和发表平台,认真思考创作与时代的关系,多出小说力作。
诗歌总体呈现阳江诗群的精神底色
■ 阮雪芳
评委 《特区文学》副主编
在当代以地域划分的诗群谱系中,阳江诗群有其清晰的诗歌面相,这得益于地方的诗歌写作生态、发表平台搭建和氛围营造。这次评审中,诗歌作品的水平较高,技法表达、意象选取、情感把握、细节描摹等都具有丰富的经验,总体呈现阳江诗群的精神底色。
例如,谭夏阳的《野蓖麻》,是一首成熟的诗作,以野蓖麻树为原点,引出橄榄树和远方,对于生命个体来说,是自由的向往、渴望成长的隐喻。诗中“烫金钢笔”这个意象选取恰当,暗示着他者的“致命而闪光的诱惑”,这个意象连接起原乡与远方、现实与梦想、此在与他在。当诗人循着梦想的召唤去了远方,多年后返乡,在成熟的蓖麻种子发现“一幅微缩的航海图”而无限感慨,诗中结尾对时间的探询和命运的思考,呼应了原乡予以生命的最初启示。
亲情是写作的一个重要母题,很多人写过,容浩的《春风仰着头》却别开生面,具有时空的开阔感,写诗人与奶奶的感情,情思细腻,细节感人,从另一个维度写出亲情的暖意。诗的前半部分落到生活,后半部分由情感升华的画面,传达着亲情之间深广的维系。
陈世迪的《登龙吟山赋》情景交融,有着叙述气场,看似登龙吟山,实则投射一个人自我精神的历险,盘诘中印证,追问中思索,体现出诗人的智性思辨能力。此外,黄昌成的《东水山的竹(外一首)》、田夫的《鸡骨草和红豆》、陈晓君的《你的名字》、颜仰建的《南海,南海,我家门前的鸳鸯湖》、张牛的《都市三题》、王洁玲的《山水》、冯瑞洁的《借一湖水洗风尘》,都从各自的角度探询了诗的精神内核。
看到了阳江文艺评论的生机和潜力
■ 黄雪敏
评委 文艺学博士、华南师范大学副教授
在这次参评的作品中,文艺评论在数量上仅次于散文和诗歌,体现了阳江良好的文学生态和文艺创作氛围。
几位评论者真正做到了从作品出发,注重与文学对象之间的真诚对话,言之有理、言之有物,体现了严谨朴实的评论姿态和对文学艺术的敬畏之心。杨勇的《一种有温度的写作》着重分析了岑锦苗诗中的“灵魂”,读出了岑锦苗诗中的张力和温度,揭示了作家“把写诗当成了灵魂的修炼场”的创作追求,对诗作作出了比较妥帖而到位的阐释。
评论求真务实,激浊扬清,发挥了文艺评论针砭时弊的力量。鲁迅曾说:“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好的文艺评论犹如敏感的雷达,常常能见微知著,以鲜明的问题意识关注并揭示当下的创作倾向。我们在黄昌成《当代诗学几个不可忽视的现象》看到了这种敏于反应、敢于发声的热情和才情。艺术判断的敏锐常常带来言辞的犀利,体现了评论者对当下文学创作进行反思的勇气和锐气。他提出了评述的“常识”、创作的“炫技”、诗歌的陈词滥调和青年诗人被捧杀的现象这几个问题,都很值得展开谈论,也予人以启示。
有几位评论者同时也是作家,因此对评论对象有更多的同理心和洞察力。冯瑞洁的《独留岸上看灵魂》一文,以饱含深情的诗性表达方式,带领读者领略了林贤治先生的《巴金激流一百年》一书的艺术魅力,是有温度、有质感的文艺评论。
期待阳江的文艺评论者能做文学创作的“同路人”和“护花使者”,推出更多具有对话意识、问题意识,文质兼美的文艺评论。
原乡人写原乡风貌
■ 苏伟钿
评委 高级记者、汕头日报原副总编辑
阳江是一个有山、有水、有诗、有情的城市,“一入阳江遍地诗”是阳江的文化名片。近两年,欣喜读到作品出版社的“阳江专号”,今春又开展“百花园文学榜”评选活动,充分体现了党报在做好舆论宣传的同时,在诗与远方的引领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气量和情怀。
这次参评散文作品中,写故土、物事、亲情、传承……源于原乡人写原乡风物,真情如潺潺流水源源不断,从乡情、乡愁,故乡与游子、传统与身心的不同视觉,在怀想追忆中连接现代意识和视野的反思,描写现代文明进程中的阳江新与旧的时代性变化以及未来意愿,彰显出阳江创作群体厚实的创作实力。
黄昌成的《城市物事》(三章),通过司空见惯的小巷、阳台、骑楼等物事,观察入微,想象丰富,以一种纯粹和深入撬动其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双翅,在古老的物事中连接现代思维视角,显示出大文化的气场。曾宪妥《此情可待成追忆》,以海陵义学跨越千年的故事,在晚清两广总督张之洞撰写的《学堂歌》中拉开帷幕,踏上故地,作者寻访那座早已被淹没于街亭的义学旧址,令人产生穿越时空的感慨,既是历史纪实,也是一次文化的再寻觅,在深度挖掘吾乡吾土的历史沉淀中,把鲜为人知的海陵佳话娓娓道来。陈世迪的《世界地图》,作者以地图、书本、蝴蝶为“道具”,其间自由穿梭,视野开阔,纵贯古今,连接中西,语言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气息,漫溢出哲理思考。
繁荣阳江的文学创作,可以借助其他城市的做法:一对一、多带徒;或以大师工作室、文学沙龙等形式,在文学聊侃中激发灵感,多出佳作。乡贤历史是一个地方最宝贵的遗产。阳江在漫长的岁月中曾涌现出许多具有一定历史地位的人物,建议在报纸副刊开设“名人馆”,挖掘其详尽事迹。
深挖细节文章才生动感人
■ 梁小可
评委 阳江日报社副社长、副总编辑
阳江日报社首届“百花园文学榜”评选,原设定报告文学这个体裁。初评时,发现这类作品不是很多,就把文化专题也列进来。经过评委打分投票,最终陈计会的《高凉古城探源》得分最高,入选这个奖项。由于这篇作品是文化专题,不是典型的报告文学,评委们一致建议把这个奖项改成纪实类。
陈计会这篇作品田野调查细致,查阅了许多包括史志在内的资料,挖出了很多史实和细节。作品引经据典,内容翔实,得出了“大八古城是高凉文化的发祥地”这个结论,令人信服。这是打动评委的主要原因。
文章要写得感人,靠的是细节。特别是报告文学,如果离开了细节,就会变得枯燥无味。作为反映现实生活、记录时代最真实、最迅速、最鲜活的文学体裁,报告文学是报纸上最活跃的文学样式。《人民日报》副刊版经常刊登报告文学。
文艺评论家、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李炳银曾说:“真实性是报告文学的生命,理性精神是报告文学的灵魂,文学艺术性是报告文学的翅膀。”这形象地把报告文学的基本特征概括起来了。要写好报告文学,深入采访是不能少的。有人说报告文学是一种行走的文学,要“六分跑,三分想,一分写”。通过采访获得第一手材料,写起来才会有得心应手的感觉。这点与写新闻稿很像。此外,写法要灵活,在保持真实性的基础上可以合理想象,运用艺术表现手法,通过灵动的文学语言把事件或人物闪光点展现出来。
让文学的种子在阳江生根发芽
■ 容 浩
上榜诗歌《春风仰着头》作者
百花之园,馨香处处。阳江日报社授予我“百花园文学榜”的奖项,甚感意外,也颇感温暖。一个中年人,感动于在这个“卷”字飞奔的时代里,有来自故乡的对文学的赤诚和温度,似春风,穿过钢筋水泥、田野草丛,从高速公路的上空吹来。
三十年前,我尚是一个文学少年,偶然在阳江的《大校园》报第一次发表了作品,获得了15元稿费,这个小小的开端影响了我一生的走向。在此我要向那些默默为阳江培育文学种子的前辈们致以敬意,向不断开拓文学园地的《阳江日报》致以敬意。
家乡的人事风物常常出现在我的作品中,如这次获奖的《春风仰着头》中的祖母。深爱我的祖母,她一生都没有走出过阳春,正因为如此,她永属故乡;她从背后偷偷递给我的橘子,也永属故乡;我身体及文学的一部分,也因此,永属故乡。这其中的真与善,一直是我文字中的重要精神内核。
当我成为蒲公英的小花儿,我渴望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蒲公英——更多随时准备降落和扎根大地的蒲公英飞翔。我愿将这次获得的奖励加倍返还我的母校,为阳江培育更多的文学种子。
以不容置疑的自律完成写作
■ 冯 瑶
上榜小说《守望》作者
生活唯有不间断的事实而无言说,而文学则以探寻艺术真实的方式赋予事实意义。2021年秋,我在出差途中听司机讲述了一个农村青年命运的故事,于是拿起笔,试图以文学的逻辑赋予这一事件艺术上的真实。
这个动机造就了短篇小说《守望》:一名农村青年打猎的枪声,惊动了回老家的高级军官……我将这一声枪响延长成两个陌生人之间长达三十多年的救赎与被救赎,并赋予了人性的光辉与温暖。
在写作中,文学语言应尽可能达到文学审美的高度。我特别羡慕那些把诗写好了,再去写散文小说的作家。博尔赫斯首先就是一名诗人,雷蒙德·卡佛是诗人,还有写出精美散文的中国作家于坚也是诗人。本届“百花园文学榜”上的获奖者大部分来自蓝鲨诗人群体,我相信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实力担当。
有的人说写作靠灵感,有的人写作需列提纲。我则常常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自律和笃定,强行让自己坐到电脑旁定时定点定量地写作。一旦进入生物钟开启的兴奋时段,灵感便会源源不断。初稿写完只是开端,还有少则十稿,多则二三十稿的修改。海明威说“任何文章的初稿都是狗屎”,这句话虽然粗俗,却道出了文学创作的实情。
我享受创作过程中因自律带来的充实感和愉悦感,这是我热爱写作的原因之一。寄语青年作家,我希望大家不要“迷信”成名作家的经验:写作是很个性化的事情,最好结合自己的实际,走合适自己的路。
短篇小说是穿透迷雾的『深邃一瞥』
■ 陈世迪
上榜小说《一朵云》作者
很高兴短篇小说《一朵云》能荣登阳江日报社首届“百花园文学榜”。《阳江日报》设立“百花园文学榜”,无疑是出于对阳江写作者的厚爱和关怀。写《一朵云》时,最初灵感来源于一个梦。我梦见一朵云,然后把一朵云视作一个美好的姑娘,描绘她闪光的一面,不知不觉就注入对她的情感,仿佛一次恋情的回眸,一半是深情,一半是愧疚。
从某种意义上说,《一朵云》带有童话式气息与白日梦的气味,归属于幻想小说的类型。当然,所有幻想和故事最终落实于人的属性。用一句话来说,一切创作是以人为本。这篇小说在《阳江日报》发表后,得到一些赞誉,比如有人表示想拍成动画短片;有人说看了很有印象,唯美而有意境,想象力丰富,语言也很诗意……这些赞赏都是对我写作的激励,正如首届“百花园文学榜”对我的鞭策。
我一直想写一部幻想小说的短篇集子,在有限的篇幅穷尽想象的无限,小说之间亦有种互文的关系,从而表达小说的技巧和文学的意趣。所谓权力尽归于想象力,去年写的短篇小说《一朵云》《奥影》《如云》等等,都带有幻想性质的趣味。
短篇小说是穿透迷雾的“深邃一瞥”,所有的现实生活、经典作品和思想文化都形成写作障碍的“迷雾”,如何穿透,如何抵达,需要对文学有深切的热爱和敏锐的洞察,还要体现时代精神。写就一篇理想的短篇小说,无疑要有“深邃一瞥”的深厚功力和独有境界。
让『百花园文学榜』成为文学名片
■ 杨 勇
上榜评论《一种有温度的写作》作者
我对“百花园文学榜”这个创意表示由衷的点赞,从中可以看到阳江日报社办好报纸副刊的坚定决心,也感受到阳江日报的精品意识,为不断提升文学影响力所做出的不懈努力,让写作者倍受鼓舞。
这次入选首届“百花园文学榜”,我深感荣幸,也十分感谢!一个地方需要有特色的文学名片,除了“诗国星空”“蓝鲨诗刊”等民间文学力量,阳江还需要打造多方支撑的文学名片。“百花园文学榜”的问世,适逢其时,相信随着各方共同努力,影响力将与时俱增。
如何吸引好作品?如何吸引好作家?一是要主动出击,多留意,多联系;二是要多举办采风、笔会、联谊会、征文等活动,多种形式搜集好作品;三是要特事特办,考虑提高稿酬待遇,与普通稿件有所区分。
“百花园文学榜”今后如何更好推进?一是多接纳外来作家,多发表全国各地作家的优秀作品,通过外来作品刺激本地作家,形成一个良好的竞争氛围;二是多谋划好创意,比如每月做一个专题或者每月做一个同题;三是不定期举办改稿会,可以邀请实力作家聚在一起进行评议或邀请有潜力的作家拿出自己的作品进行交流;四是要有一个梯队,必须要多培养一些后起之秀,每个年龄段都有好作品;五是要将“百花园文学榜”进行延续。另外,“百花园文学榜”作为阳江日报的一张文学名片,可以充分宣传,不断提升影响力。
用白纸黑字向记忆致敬
■ 曾宪妥
上榜散文《此情可待成追忆》作者
与其他获奖者相比,我只是一名业余的写作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纯粹且永远“在路上”的文学爱好者。值得庆幸的是,阳江日报社为我们这些在文学路上执着前行的同好提供了一个高端、宽阔的平台。
对于我个人来说,能荣获阳江日报社首届“百花园文学榜”奖项,是无上的光荣;对于各位同好来说,是阳江日报社对我们真真切切的阳光温暖。在文学旅途中,获奖不是我们的全部,鼓励也不会让我们因此得意洋洋,而是更加谦虚,更加砥砺前行。
在文字里,我辛苦耕耘。和大多数喜爱文学的人一样,我承受着文字的寂寞,于寂寞中试图聆听自己心灵的回响。多年来,我喜欢撰写一些乡愁类的散文:它是与生命相关的写作,传递着游子的体温、脉动和心跳,表现作者真挚情感和真诚意向。在《此情可待成追忆》中,我找到了海陵义学湮没于街亭的深厚历史,喜欢怀旧的我以散文的方式,将这往日义学画卷轻轻启展,以解游子那缕难舍的乡愁。
我爱我乡,我想用自己的行动和朴素的语言介绍阳江乡村的过往,让人们发现它过去的荣光和当下的美。如果文字能建立记忆,那么,就让我们用白纸黑字向记忆致敬吧。
用一个半月写一篇文章
■ 陈计会
上榜纪实类作品《高凉古城探源》作者
■ 陈计会
我以往多写诗,近年才尝试纪实作品,重点是历史题材。没想到,《高凉古城探源》得到了阳江日报社的大力支持,通版刊发让我大受鼓舞。当今时代,文学报刊纷纷停刊,报纸文学版面也大面积萎缩。阳江日报社近年来却对文学副刊版给予大量倾斜,版面和稿酬都增加不少,足以让人称道。
写诗可以天马行空,但写历史文章来不得半点虚构。如何打通文学与历史之间的通道,在保证历史真实性的前提下赋予其文学色彩,是我写这类文章常思考的问题。即使大胆设想,也要小心求证。
我不是科班出身,只能每天抽出时间读古文。为写《高凉古城探源》一文,我四次驱车到阳东区大八镇古城村采访,然后爬梳历史资料。由于年代久远,文字记载稀少,要从浩如烟海的史书里寻觅一鳞半爪,确非易事。花了一个半月的业余时间,我查阅了近百种古籍资料,对大量的线索进行追踪挖掘,才写成这篇历史纪实文章,可谓艰苦备尝。
阳江日报社首届“百花园文学榜”颁发,让本土作家能在家乡获奖,是推动阳江文学创作繁荣的好事。《高凉古城探源》能荣获纪实类奖项,于我而言是对这种辛苦的回报。文学道路曲折漫长,奖项是鼓励,无奖则要坚持。作家以作品安身立命,在这条寂寞的道路上只问耕耘,莫问收获。
散谈散文之『散』
■ 黄昌成
上榜散文《城市物事(三章)》作者
■ 黄昌成
诺奖诗人帕斯这样说:“诗歌需要适当剂量的散文;诗歌的效果可以用其自然吸收的散文含量来衡量。反之,优秀的散文应有一定的诗歌含量。”如果在散文中把诗歌(现代诗歌)剂量加到极致,能否生成一种新散文?
答案似乎无关要紧,但由此产生的意义我想不止一二。一直以来,散文忽略语言的质感,以至于平庸、啰唆、冗长、拖沓,缺少一种弹性或阅读的韧性,同样也令语言缺乏可能存在的深度和寓意。这个问题在诗歌中被一再提及,但是散文和小说却对此关注不多。这一切给人一个错觉,散文对语言的发展无须作出贡献。
另一方面,驾轻就熟的叙述手法,无意中令我们的思维方式陷入套路化。长期以来,散文的难度似乎仅仅只是思想方面的东西,表达手法上的探求落后于对思想的重视。以诗的角度切入散文,既延长了诗的触角,清晰准确地传达诗的意旨;又扩大着观点的范畴,增强了散文语言的饱和度。
在我的观念里,散文似乎是诗歌的序章,而诗歌的某些部分也可称作散文。这对一个正统的散文家来说不以为然,但这种认识并不妨碍我的“散文”创作。
事实上,我渐渐认为,以一种文体去规范自己的创作是极其愚蠢的,它只会束缚自己的发挥。在创作中,我们应该让写作的意识尽量流淌在纸页上,让文章的主旨尽可能地多向推进和展现,缔造文章价值的多元化。
或许我们把散文的本质理解得过于肤浅。散文的“散”应该是一种方兴未艾的势头和状态,任何概念的引导都只能让其画地为牢。作为一个敏感而坚决的写作执行者,我更看重的是那种不断“进行着”的写作的“任务”,这一切不惜用刻意的态度和行为去经营。
多年积累终成四部著作
■ 谭夏阳
上榜诗歌《野蓖麻》作者
2023年,我与出版社一共签订了三部书稿的出版合同,这是多年写作积累的成果。
第一部书稿为《中国诗人在西方》,此书探讨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寒山、苏轼、李清照、陶潜、谢灵运九位中国古代诗人的诗作在西方的翻译与传播,以及其形象在海外建立的过程。编辑后将书名改为《李白来到旧金山——中国古诗的异域新生》,现时这本书已出版,印了四万册,业内口碑和市场反响还不错。
第二部书稿为《漫邮记:中国文化之美》。大约从2010年至2019年,我在《读库》发表了八篇关于邮票的系列文章,主题都与中国文化相关,如谈古典小说、戏曲、园林、年画等等。多年以后,广东人民出版社的黑桃有志于开发《读库》作者的系列非虚构作品,于是邀我交出书稿,本书预计于今年6月出版。
第三部书稿为《“发明”中国诗》,这是我最看重的一部作品,从传播、考证、翻译,以及中国诗对西方诗歌的影响等方面深入研究和分析,花费好几年时间才得以完成。该书最终交给了广东人民出版社,预计今年8月出版。
还有一部书稿《汉诗典籍在西方》,是《“发明”中国诗》原先的一章,现在被扩充两到三倍的篇幅,我将其独立出来作为《李白来到旧金山——中国古诗的异域新生》的姐妹篇,待年中再作一些修改和调整,就可以交给出版社了。
接下来是我的写作计划。诗歌方面,基本上可以保证每月至少写一首诗。手头上的一本书稿是关于文化方面的,约20万字,拟于今年五月写完,希望这两本书在年内都可以获得加印。下半年还有一本关于语言学研究方面的书正在准备。
争取写出更多有深度有温度的作品
■ 陈政宏
新星奖获得者
■ 陈政宏
作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荣获“百花园文学榜”新星奖,内心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也夹杂着些许的惊讶与惶恐,这个奖项是对我过去努力的肯定与鼓励,更是对我未来创作的期许与鞭策。
三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开始了教学生涯,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我常常挤出时间来学习、练笔、提升。记得第一次给《阳江日报》副刊投稿时,内心充满了忐忑和期待。幸运的是,我的第一篇文章《双树村登山记》于2022年6月13日发表在百花园版。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现在报纸上时,我激动和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我仔细读着文章,发现编辑老师帮我作出了几处精心的修改,使得行文更流畅,表达更贴切。这些修改不仅提升了文章质量,更让我感受到了编辑的专业与用心。
自那以后,我继续坚持写作、投稿,文章逐渐在《阳江日报》百花园版上多了起来,从第二篇、第三篇到如今的二十几篇。我从最初的写作“小白”成长为一名逐渐形成自己风格的作者。我早期写的散文,大多是描绘山水之美的游记。如今,我也在尝试探索不同的题材和风格,有关于温暖亲情的回忆,对传统节日的描写,对生活片段的刻画,对文艺作品的评论。尽管我对于人生的洞察和领悟尚显稚嫩,对于本土文化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但我相信,只要保持对文学的热爱和追求,不断学习和提升,今后一定能够写出更多有深度、有温度的作品。
用文学述说地方人文 以创新激发创作活力
■ 黄仁兴
阳江日报社社长、高级记者
在“大文学观”的讨论中,有一个核心观点:地域文化与文学自身的发展密不可分,两者之间的互动与融合,构成了文化传承与演进的可能与张力。如何借助地域文化进行文学创作?
从历史和实践上来说,每一位文学大家的文学创作,对每一个地方的人文塑造和传承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如鲁迅的书写背后是浙东,老舍的文字关联着北京。在我们阳江走出去的作家,如林贤治、冯峥的作品中,地域不仅是一种历史性、地方性的维度,而且作为一种文化的根脉,作为一种展现人性深度和生命价值的方式存在,推动着一个地方文化向着更加厚重的方向前行。
漠阳大地有着丰富的文化元素和独特的气质,山海兼优,生态优美,物产丰饶,又是古高凉之地,多种文化在这里交汇融合。这些丰富的文化元素,为我们的创作提供了充足的素材和灵感。作为漠阳大地的作者,我们应该向文学前辈学习、看齐,怀有强烈的地域文化“在场”意识,用文学去述说漠阳文化的内涵和根脉。
除了对漠阳文化的理解和表达,我认为创新也是非常重要的。地域文化不仅联结了过去、现在与未来,联结了作家与所处的时代,更是联结了文学与社会现实。为了加强和改进文学创作,我们需要紧紧依靠广大文化工作者,尊重和遵循文艺规律,发挥党报的优势,立足长远着眼大局。
同时,我们应该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将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转化为推动新时代文学转型发展的“助推器”。《2023中国网络文学出海趋势报告》中的数据显示,网络文学正成为中国文化海外传播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更为宏观的是,新型人工智能可能催生新的文学形态。我们需要坚持科技创新和实践创新,与时俱进。
作为党报和地方主流媒体,我们要勇于担当、善于作为,敏锐地引领地方网络文学创作,把“吾乡吾土”和“悦听”等网络平台培育好。此外,我们还要不断地举办各种体裁作品和网络文学的研讨会,力争扶持一批文学拔尖人才和新人,繁荣阳江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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